那天晚上,小敏站在阳台上,一边刷牙一边盯着手机,牙膏泡泡还挂在嘴边,手机屏幕却始终没有亮起。她老公阿豪,说好晚上十点就回家,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,还没个影。
更奇怪的是,打电话不接,发微信也不回。他一向不这样,平时出门不管多晚,至少也会发句“快回了”报平安。
她咕咚咕咚喝完水,越想越不对劲。突然想起傍晚的时候,闺蜜周然打来电话,说她家厨房水管爆了,水哗啦啦地漏,物业又联系不上,让小敏问问阿豪能不能过去帮个忙。阿豪本来就是做水电安装的,手艺好,周然跟他们夫妻俩又是从大学一路走来的死党,这种小忙本来谁都不会拒绝。
“我家厨房现在跟水帘洞似的,你说不帮我,我真的得搬出去睡大街了!”周然电话里带着哭腔,小敏还笑着安慰:“别急,我让阿豪去看看,修不完也能给你断个总闸。”
阿豪那时候刚洗完澡,还边搽头发边嘟囔:“你们这些女人啊,水龙头一响就像世界末日。”
小敏还打趣他:“人家可是你大学同学,又是我闺蜜,你可别敷衍。”
阿豪笑了笑,拿起工具包出了门,说:“最多俩小时。”
结果这一去就没了消息。
小敏等到夜里三点,眼睛都睁不开了才迷迷糊糊睡去。早上六点一睁眼,发现身边还是空的,阿豪的手机依旧关机。
她心口一阵阵发紧,翻身下床,连妆都没化,套上外套就往周然家赶。
周然家离他们小区不远,步行十分钟左右。小敏一路小跑,到了门口敲门,敲了三四下,门才慢悠悠地开了条缝。
开门的正是周然,一副刚睡醒的模样,头发乱糟糟,脸都没洗,披着件睡袍。
“哟,小敏?这么早就来啦?”
“阿豪呢?”小敏直截了当。
“啊?”周然一脸懵,“他不是在你那儿吗?”
“昨晚不是你喊他来修水管吗?他到现在都没回家,手机也关机了。”
周然一听这话,脸色突然变了,原本迷糊的眼神一下子警觉起来:“我是喊了,可是他人根本没来啊!”
小敏愣住了,脑子一瞬间嗡嗡响。
周然语气有点急,也有点虚,“你是不是搞错了?”
小敏站在门口,看着她闺蜜的脸,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一下。
她太熟周然了。大学宿舍四年,谁撒谎谁紧张她一眼就能看出来。此刻的周然,眼神闪躲,手指在门后下意识地搓衣角——她是在心虚。
“那行,你让一下,我进去看看。”
“干嘛?”周然下意识挡住门口。
“我老公都失踪一夜了,我来找他,你不让我进?”
“你别搞得像我把他藏屋里一样行不?”周然干笑着,“你这样也太敏感了。”
小敏冷冷一笑:“我敏感不敏感你心里最清楚。你要是真没事,开门让我看看又怎么了?”
周然咬咬牙,终于打开了门。小敏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客厅,东张西望一圈,厨房、阳台、厕所……都没发现人。
她正准备转身离开,突然注意到阳台那边洗衣机旁边的地上,有两根烟头。而她知道,周然不抽烟。
而阿豪,习惯修完东西洗完手抽根烟放松下。
她盯着烟头看了一会儿,笑了笑:“周然,这烟头是你的吗?”
“啊?那……我朋友来的时候抽的吧,我也记不清了。”
小敏点点头,也不争辩,转身就走。出门那一刻,她心彻底凉了。
她没再去追问阿豪,而是先去了附近的宾馆查了记录。果不其然,昨晚十一点多,阿豪登记了一间房,两人入住,名字登记的是阿豪和一个姓“林”的女人。照片她没看到,但她知道,周然的身份证名里就有个“林”字。
她没再闹,也没打电话问。她静静回家,把阿豪所有的衣物装进两个行李箱,连他的剃须刀都没放过。
下午四点,阿豪终于回来了,一推门看到那两箱子,脸都白了。
“你……干嘛啊?”
小敏坐在沙发上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:“你手机关机了,我怕你被绑架了,正准备报警呢。”
“我……我昨晚喝醉了,在朋友那睡了一觉……”
“是吗?那朋友姓林?”
阿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:“你查我?”
“你骗我。”
气氛凝固了几秒,小敏站起身:“阿豪,我问你,你和周然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没有……真的没有!我跟她就是……就是朋友,昨晚是个误会,她……她喝多了,我怕她出事,送她去宾馆……”
“住一晚,是怕她出事?手机关机一整夜,是怕我找到你?”
阿豪语塞。
小敏笑了笑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:“我信你一次,是傻;我信你俩一起编的瞎话,就是二百五。”
“我跟她……是那天喝酒以后一时糊涂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小敏摆摆手,“我不想听解释,我只想你拿上你的东西,走人。”
那天晚上,小敏一个人坐在阳台上,看着对面亮着灯的周然家,忽然觉得,这几年交的“闺蜜”真是个笑话。
闺蜜喊自己老公去修水管,老公一夜未归,第二天她还敢睁眼说瞎话说“他根本没来”——这种戏码,不是电视剧,是她活生生的现实。
她点了根烟,虽然呛得直咳嗽,却觉得心里一点点轻松起来。
她想通了——男人可以再找,朋友也可以重新交,但尊严和底线,永远不能丢。
而这一次,她不打算再退让一毫米。